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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骨小说www.yuguxs.com提供的《赐嫁东宫》25-30(第9/11页)
和顾姝臣领进阁子里, 点了灯。此刻日渐西斜, 梧栖阁又偏僻, 此时已经昏暗一片。
竹青带着东宫的牌子去尚仪局寻侍奉女官, 侧殿里只剩沈将时和顾姝臣。
油灯点亮面前一小片, 顾姝臣看着陌生的宫室,心里有些发怵。
“殿下以前来过此处吗?”顾姝臣揉着鲛纱帕子, 杏眸四处打量着, “看起来怎么荒废了很久的样子。”
沈将时本来垂眸思忖着什么,听她说话,才缓缓从思绪里抽离出来, 应到:“是荒废很久了。”
自从那件事后,就再没有人居住过。
沈将时心里悠悠叹一声。
不仅是无人居住,连宫人们往来都会刻意避开此处。要不是出宫路上意外,顾姝臣宫装湿着没法走动,他也不愿意时隔多年再次踏足此处。
“怎么会没人居住呢?”顾姝臣没察觉到他异样,看着案上的鎏金炉,“虽是偏了些,装饰却精致,也幽静。”
看着顾姝臣疑惑的目光,沈将时默了片刻,声音有些低哑:“孤也不知,许是太偏了,宫里娘娘都不愿意到此处来吧。”
这倒也是,顾姝臣想。人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在此处住着,离着皇上的宫室太远,一年到头也见不着天颜,岂不是跟冷宫无异了?
最后一缕日光从宫墙上落下去,暮色四合,宫阙重檐渐次隐入苍茫。
青砖漫地的庭院里,檐马声碎,惊得乌鸦在檐上叫一声,扑着翅膀飞起。往来宫娥提着羊角灯疾行,人人放轻了脚步。
竹青还没回来,顾姝臣指尖无意识绞着鲛绡帕子,芙蓉面上映着烛火明明灭灭。
“怎么耽搁这么久。”她微微蹙眉,不安地起身往窗边立住,抬手要推支摘窗。
“许是路上耽搁了。”沈将时身上淡淡的衙香,混着春日里干燥的气息笼过来。他抬手推开支摘窗的刹那,两人同时僵住了动作,“什么气味?”
北风挟着焦苦气息灌入暖阁,像是冬日里焚烧秸秆的气味。顾姝臣瞳孔骤缩,当年她在北地时,有一次外祖家库房失火,她躲在大人怀里,闻到的就是这种气味。
宫里怎么会有这种味道?
“来人——”顾姝臣刚想叫人,话音未落,雕花槅扇窗轰然溅起火星,她只觉手背一片灼热,尖叫一声飞快缩回手。
火龙自朱漆廊柱蜿蜒而上,舔舐着万字不到头的窗棂。沈将时目光一凌,广袖一展拢住她肩背后退。
屋外燃起阵阵浓烟,二人回头看时,侧殿的槅门已经烧起来,火舌慢慢吞噬着雕花窗棂,跳动着妖异的红光。
梁木爆裂的声音在二人头上炸开,顾姝臣衣裙上落下一片黑灰。
怎么会走水?
顾姝臣不可置信地呆在原地,沈将时一把抓过她的手腕,远离起火的槅门,退到墙角处。
下一瞬,灼热气浪掀翻博古架,架子訇然倾塌,陈列着的上好瓷瓶碎裂,正好倒在他们方才站立的地方。
浓烟滚滚,顺着雕花隔扇的缝隙挤进来,爆裂声中夹杂着焦糊的松油味,熏得人眼眶发烫。
“往那边窗子去。”沈将时的声音贴着耳廓传来,带着冷冽。顾姝臣稳了稳心神点点头,踉跄了半步,跌跌撞撞跟上他的脚步。
“开了窗子,我先把你推出去,知道吗?”
顾姝臣心如擂鼓,蓦然回首,正撞进沈将时映着火光的瞳仁。
“那你怎么办?”她焦急问道,不自觉伸手抓住沈将时的衣袖,上头是金线绣的如意纹硌得指尖生疼。
话一出口,顾姝臣就后悔了。堂堂东宫储君,岂会没有保命的法子?反倒是自己在此处,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牵制住了他。
沈将时眸色不改,抬手握住顾姝臣的手腕,掌心温热。
“不必担心我,你出去先想法子保全自己,很快就会有人来的。”
看着沈将时镇定自若的样子,顾姝臣压下心头不安,应声道。
今日的事有蹊跷。
顾姝臣又想起方才那个小宫女的模样,心中也升起怒意。
只是此刻计较不了那么多,得先想法子出去,不能困死在这里。
二人退到窗边,此处还有两个支摘窗没起火,沈将时一手把顾姝臣护在怀里,一手去推窗。
宫里支摘窗都是能从里头打开的,虽说梧栖阁的窗子比别的宫室小一些,以顾姝臣的身形,还是能勉强探出去。
沈将时却没推开窗子,放在窗框上的手用力,轻巧的支摘窗却纹丝不动。
沈将时蹙眉,又抬手用力推了推。
此刻浓烟依旧蔓延进屋子里,一步一步向他们逼近。
顾姝臣察觉到异样,连忙抬手去推,甫一抬手就察觉到了异样。
窗子被人从外面堵住了。
顾姝臣心中一惊,冷意迅速席卷了全身。
火焰燃烧着空气,带着令人窒息的灼热感。
沈将时试遍所有支摘窗后,指节重重叩在窗框上,骨节分明的手背暴起青筋。
“这窗提前用松油浸过了。”
顾姝臣忽然生出一种绝望之意,窗子被人锁死了,又浸了松油,再这样下去,一定会烧死在这里的。
最后一扇没起火的窗子映着诡异的橘红,顾姝臣慌忙后退,后腰撞上紫檀方桌,茶盏倾倒的脆响在火光之中炸开。
桌案上半凉的茶水顺着桌沿蜿蜒,在她宫装裙裾上洇出深褐痕迹。
顾姝臣的思绪突然随着破碎的声音清明起来。
她用力扯下两片洇湿的裙摆,把剩余的茶水泼在上面,递给沈将时,拿裙摆捂住口鼻。
“殿下,我们到上面去!”
她拉起沈将时的手,往通向上层的木阶梯去。
如今明摆着有人要致他们于死地,一层定是死死封住了,可栖梧阁二层他们未必能动了手脚,情况紧急,与其在这里坐以待毙,不如搏出一条路来。
沈将时看着跳跃的火焰,有些迟疑。
这阁子四处都是木质的,不出片刻就会烧毁,这样贸然上去,若是上面被塌陷,就是必死无疑。
迟疑间,又一丛火焰燃起。沈将时这才注意到,屋内不仅被人提前淋了松油,还有在暗处放着的磷粉。簇簇蓝色火焰舔舐着帐子,恍若鬼火,飞起焦黄的布帛。
“啊!”顾姝臣突然尖叫一声,梁上掉落的火星子溅在她破碎的裙摆上,她忙拿起浸了水的丝绢去扑灭。
烈火狞笑着向二人扑来,灼热的气息将眼睛熏得生疼。
顾姝臣看准时机往抓着沈将时阶梯的方向去,偏偏这时,窗柩碎裂在地板上,燃起一团炽热,挡在了二人面前。
顾姝臣一手掩着口鼻,一手拢住裙摆,就在这时,她忽觉身下一空,沈将时把她拦腰抱起来,往旋梯上冲去。
浓烟中传来木梯的呻吟声,热浪推着他们跌上了平台。
上面的烟雾小一些,二人皆是松了一口气,沈将时抓着顾姝臣递来的丝绢掩住口鼻,她身上淡淡的桂子香与茶香纠缠在一起,沈将时却只觉怒火中烧。
他今日被人算计了。
早知宫中暗流涌动,可谁知那人竟是这般大胆,直接敢在宫里动手。
沈将时在心头冷笑着,敢算计他,也不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命受着。
顾姝臣扑到西窗旁,锁扣应声而开。楼底火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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