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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骨小说www.yuguxs.com提供的《病美人今天有被好好疼爱吗?》40-50(第10/13页)
湿过的片段。
“我接到电话”
他慢慢地念起来,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平静得像是一潭死水。
他机械地重复着那个雨夜,重复着母亲苍白绝望的面容和崩溃的哭喊,重复着行李箱滚轮碾过地板的动静,尖锐地令人牙酸。
只有裴兆抓在手腕上的温度,却像是跨越了多年,烫得他至今还会在雨中里产生虚幻的痛。
“然后,我推开了他。”宋意生的声音哑得厉害,带着压抑的哽咽,“我告诉他,我们到此为止吧。”
“”
他停顿了很久。
诊疗室里的灯光将他消瘦的身影拉得很长,颤动的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一片颤动的阴翳。
终于
当那个隐秘的念头终于挣脱束缚时,他用一种破碎得几乎不成语调的气音,轻轻吐出一个从来未敢宣之于口的、甚至未曾对自己承认过的念头:“在梦里很多次,我希望他当时能强行留下我。”
“”
当最后一个音节消散在空气中。
宋意生像是被突然抽走了所有力气。
他的双手开始不自觉地抠着指头上刚刚愈合的伤口,便又赫然剖开了另一道血印。
这份剖白太过赤裸,坦诚到他已然将最羞耻的渴望,全部呈现在摊开的灯光下。
好在蒋闱的目光依然温和而理解,只问:“那么,裴先生今天陪你来了吗?”
宋意生愣了下,才抬起头,继而又点了点。
“我有个想法。”
他的声音很稳,便让人再想不起什么旁的念头:“我建议先让护士带你去做后续治疗,我想单独和裴先生聊几句,或许这对制定后续的诊疗方案会有帮助。可以吗?”
十分钟后,裴兆被护士引到了隔壁的会谈室。
他推开门,就见穿着白色衬衫的年轻医生已然起身,微笑着朝他伸出手,“裴先生,久仰。我是蒋闱,宋先生的主治医生。”
“您好。”裴兆与对方掌心相触。
刚一落座,眼神就忍不住朝门外的方向瞥。
“放松些。”蒋闱将钢笔平放在记事本上,“宋先生的状态很稳定,正在进行他的治疗部分。正好趁这个工夫,咱们简单聊聊。”
“我想了解一下,这段时间,宋先生是否开始主动向您表达某些需求?无论是生活上的、情感上的,或是”蒋闱打开笔盖,轻轻在纸面上点了点,“身体上的不适反应?”
裴兆琢磨着这话。
现在的宋意生,的确不再像刚重逢时那阵,把什么都闷在肚子里。
他会说不想、不要,会抱怨工地太吵,会在身体不舒服时要求一个拥抱,甚至会在某些时候,反过来用主动的亲吻,来安抚他的焦虑情绪。
所以裴兆肯定地答道:“有。”
他停顿半秒,又补充:“虽然与以前相比,表达的频率和直接程度还有所差距,但和之前那种把所有东西都憋在心里,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那当然,”蒋闱用钢笔在记录本上画了个小小的星号。
“这是很好的迹象,说明他开始允许自己表达被压抑的需求。创伤的愈合和表达能力的重建,本来就是一个需要耐心和时间的缓慢过程。强迫他立刻改变,反而可能引发更深的反作用。”
诊疗记录本被翻到最新的一页,他的声音里终于流露出几分赞许:“裴先生,你很细心,也很有耐心,这非常好。不过”
他略微停顿,提出了一个更具体的建议:“为了帮助宋先生在感到安全的前提下,更顺畅地表达拒绝或不适,特别是当他难以启齿某些强烈的情绪或身体感受时,我认为可以尝试建立安全词机制。”
“安全词?”裴兆皱了皱眉。
“是的。”蒋闱解释道,“一个简单明确、在特定情境下使用的词语或短句。您可以把他当成是一个紧急的制动按钮,只要说出口,就代表他需要您立即暂停当前的行为或话题,给他一个安全的空间。”
蒋闱注意到裴兆的表情,稍顿了顿,又安慰道:“当然,这并非意味着你的失败。恰恰相反,这是他对你建立起信任后,为自己设立的一道心理保障。让他知道,他拥有随时叫停的权利,并且这个权利会被你无条件地给予尊重。”
“在一定意义上,这能极大地缓解他因过往创伤而产生的‘表达会导致失控或灾难’的恐惧感。”蒋闱说着,在便签纸上写下几个词。
裴兆接过那张纸,就见上面整齐地排列着:玉兰,蛋挞,七月。
“这些是”
“从宋先生给出的词汇中摘选出来的,都是一些没有情感负荷的中性词,不会触发负面联想。”他合上记录本,“另外,我这次重新调整了药品处方,副作用会小很多”
“对了。”他像是不经意间看向窗外幽暗的天色,“裴先生,您知道创伤后应激障碍最怕什么吗?”
在裴兆思考的间隔,他又自问自答道:“是重复创伤。”
“就像反复撕开刚要愈合的伤口。”他指向窗外渐大的暴雨,“比如这种天气,很可能会引发闪回发作。如果发生这种情况”
话音未落,一声闷雷从天上打下来,刚好盖住会谈室木门拉动的响。
宋意生站在门口,脸色被灯光映得有些发白,手里还攥着团皱皱巴巴的纸巾。
裴兆几乎立刻就从椅子上弹起来,却在半途被蒋闱不动声色地一手按住。
“治疗结束了?”他从容的拿起药袋,语气如常,“正好,我也刚和裴先生说完用药调整的事。”
“”
宋意生点点头,视线在裴兆手中的纸条上扫了眼,又迅速移开。
他走到窗边拿起外套,动作很轻,转过身又走向门外
只一瞬间,雨下得更大了。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你不会被淋湿,干干净净……
凌晨三点刚过, 宋意生是被窗外的一道闪电惊醒的。
刺目的白光劈开了一室的静谧,窗外的雨势骤然变大,紧接着,如柱的雨点便密集地砸在玻璃窗上。
宋意生蜷在床沿, 身畔那人仍然睡得很沉, 可落在耳畔的细微的呼吸声却丝毫盖不住窗外的雨。
他的心脏开始在胸腔里疯狂跳动,每一次好像都震得骨缝生疼, 后背的冷汗很快便把单薄的睡衣洇透了, 黏腻地贴着皮肤,让这六月的天气也变得阵阵发冷
黑暗里, 雨水把他的恐惧幻化的无限大,逐渐又变成那日母亲绝望的哭喊、行李箱滚轮碾过地板的尖啸, 还有手腕上灼灼的痛。
宋意生睁开眼。
借着月色, 他看见裴兆在另一侧沉稳地睡着,像是一种安全的象征。
可他依然只能觉得窒息,就像是被人强行按进水底, 连每一次呼吸都能让他感到恐惧。
“呜”一声再也抑制不住的呜咽从他的喉咙里溢出来。
宋意生猛地咬紧手背,几乎是屏着气, 一点点地挣脱出那个裴兆虚拢着的怀抱。
然后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 赤着脚,悄无声息地挪进了浴室里。
他反手把那扇厚重的门轻轻带上,隔绝了外面最后那点微弱的光。
在绝对的黑暗和封闭中。
宋意生背靠着冰冷的瓷砖, 膝盖像是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 腿一软便顺着墙壁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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