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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骨小说www.yuguxs.com提供的《蓝色海岸[熟男熟女]》50-57(第6/12页)
面前,领口轻蹭她的鼻尖。
“你的告白说完了吗,杜小姐?”他的手绕到杜思贝脑后,充当温柔的软垫,轻轻将她顶到树根上。
背贴上树皮那一刻,陈行简的气息铺天盖地笼下来,激起杜思贝浑身的鸡皮疙瘩。
她揪住他领口,手背抵着他尖硬的喉结,急急忙忙补充:“还没有,你……你不要坏我气氛。”
陈行简喉间漫开一丝笑意,“好,你接着说。”
可她想告白的那个人就近在咫尺,那些翻来覆去的情话,也已经告诉他很多次。杜思贝为自己的词穷懊恼,如果她是个诗人多好。
片刻的沉默里,两人静静听着彼此的呼吸。
一阵衣料摩擦的轻微窸窣声后,陈行简低下头来,凑到她耳边,极为体贴道,“你的心意我都接收到了,接下来,可以轮到我说了吗?”
杜思贝耳根一点点发烫,倒要看他有多文采斐然,赌气一般,胸脯撞上陈行简胸口:“好,你说呀!”
陈行简笑了笑,轻吻她的耳廓,柔声道,“杜思贝,嫁给我好吗?”
简简单单八个字,如春夜乍起的惊雷,细细密密的电流一下贯穿了杜思贝全身,从头顶到脚趾,她被包裹得无法呼吸。
陈行简单膝跪下来,从长裤口袋摸出一个方形丝绒盒,盒子吧嗒弹开,绒布上镶着一只晶莹璀璨的钻戒。
钻石不大,却在素净中透出一份温雅,像看似遥不可及,实则抬手就能触摸到的星星。
早在等待杜思贝登机的那个清晨,陈行简就在机场珠宝店买下这只戒指。就像刻在珠宝盒下的英文,Everystonehasasoulofitsown——每颗钻石都有自己的灵魂,而属于杜思贝的钻石,一定是一众珠光宝气中最惹人疼爱的这颗素钻。
而她此刻笑得是这么开心。
杜思贝惊讶地发现,层层叠叠的树影后,不知何时亮起了星星点点的光,像森林里的萤火虫,在夜空中飘来飘去。
那些无人机挂着小夜灯,嗡嗡飞拢到他们身边,映出陈行简仰面看她时的清俊脸庞。
杜思贝用手指描摹过无数遍的,陈行简的眉眼鼻唇,都在此刻,在夜灯光晕的笼罩中,化为更清晰的模样。
答应他,是今晚再肯定不过的事情。只是,杜思贝还想给这个夜晚增添一丝悬念。她伸出一根食指,弯下腰,像逗弄一只坐在地上的大狗狗那样,点了点陈行简的鼻尖。
他在紧张,鼻尖都发凉。
“可是,你给我的告白呢?”杜思贝双手撑住膝盖,笑盈盈道,“不要说就只是求婚噢。”
陈行简显然愣了一下。经历了一天的悲伤,忙碌,他的头发变软了,湿湿的搭在额前,看上去有些脆弱。
杜思贝叹了声气,揉揉他脑顶,“好吧,看在你今天表现不错的份上……”
“我为你念一首诗吧。”陈行简温声打断她,神情笃定。
杜思贝弯了弯唇角,等他开口。
陈行简看着她,说,“这是关于你,我能想到最好的一首诗。”
和你在一起
不和你在一起
这就是我
衡量时间的唯一尺度
海边,树下,男人略低的嗓音,像打磨过的砂石一样富有磁性。
诗便是这样,越质朴的词语,越直击人心。杜思贝咬唇笑起来,“你写的吗?”
陈行简一脸正经:“不,是博尔赫斯说的。”
“……”
杜思贝忽然一下特别羞恼,好像被陈行简反过来捉弄了一道,她绷起腮帮,气鼓鼓就要站起身:“什么嘛,我要听你原创的啊!”
“哦。”陈行简忍笑拉住她的手,将那枚钻戒推进去。
他盲买的求婚戒指,正正好好锁住她的无名指,仿佛冥冥中的一生一世。
“那就,我爱你。”
……
三天后,陈行易的追悼会,在洛杉矶海边的一处墓园里举行。
陈行易走得太急太突然,陈维风根本无法接受,连吃多天的药还是降不下血压,所以这场告别仪式完全由陈行简全程操办。
即便如此,杜思贝还是在人群中听到些闲言碎语。
“跪在蒲团上那个,就是陈家小儿子啊?长得挺俊,没想到做的净不是人事儿。”
“早听说他觊觎自己的嫂嫂,那宁小姐今天没来,还不都是为了避嫌,谁沾上他都得染一身腥!三十岁的人了,还在外面风流呢,谁知道去了中国有没有弄出野种。”
“哎,陈老爷子迟早被他气死。”
旁人正说到这,周围忽然安静了下来。
笃,笃,笃。
空寂的大厅里响起缓慢而沉重的拐杖声。
是陈维风。他在苏荷的搀扶下,一手撑拐,仿佛风一吹就倒的枯叶,颤颤巍巍走进来,走到正中央铺满白菊的灵柩边。
陈维风在儿子的灵柩前默然许久,他没有落泪,只是紧抿的薄唇发出细微颤抖,某一秒,他突然抬起手,伸进透明玻璃制成的灵柩里。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已经入殓的逝者哪能随便碰!
陈行简迅速从蒲团上站起来,前去阻拦,“爸,您不能再摸哥了——!”
陈维风一扔拐杖,就要触到陈行易的那条胳膊反手扬起来,脆生生扇了陈行简一巴掌。
“我的儿子,我想碰就碰,你这个没良心的滚远点!”
陈行简没想到父亲会猝然动手,愣怔着后退了数步。他的一边脸颊很快泛红,浮起五根清晰的掌印。
苏荷忙拉住陈维风,不停给他顺气,“好了好了,行简他也是好心,你打孩子做什么!”
“你剖开他的心看过,知道他安的是好心?”
气头上的陈维风一把将苏荷也推开,指着陈行简大骂:
“宁栩她好端端怎么会生病,连追悼会都不能出席?你那天夜晚跑去她家干了什么好事,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上辈子到底造什么孽,养出你这种畜生!你少在这装兄友弟恭的样子,我告诉你,你哥哥的遗产你一分钱都不要想,我死后更是一个子儿都不会留给你!”
陈家上世纪初就移民美国,开枝散叶这么多年,洛杉矶的半个华人圈都和陈家沾亲带故。因此陈维风此话一出,反倒令前来吊唁的不少年轻晚辈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互相递着眼神——陈行简得不到的家产,不正好落到他们头上。
全场所有人的眼睛都活泛了起来,唯有人群中的杜思贝,遥望着一身黑色唐衫的陈行简。
平日里冷肃得浑身带刺的人,此刻像一只被拔了毛的刺猬,孤零零站在所有人的对立面,柔软得没了任何形状。
陈行简不会还父亲的手,也不想做任何解释,他微抬起头,声音听上去非常疲惫:“爸,我做这些,从不是为了钱。”
陈维风冷哼一声。
厅堂里的光照在陈行简身上,他的黑发水洗过一般柔顺。只有杜思贝看得出来,他在努力克制情绪。
明明他也为哥哥难过,但为什么,他甚至没有资格难过?
陈行简沉默了会,看着父亲,低声说,“送哥走完最后一程,我不会再回来打扰您了。”
他转过身去,对葬礼司仪微微颔首。
与此同时,身后传来一声扑通倒地的巨响。
“啊——快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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