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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骨小说www.yuguxs.com提供的《无限游戏主持人》50-60(第3/16页)
这才发现靠的不是柜墙,而是一面镜子。
镜子里也不是他们的倒影,是比柜子明亮一些但画面老旧的粉红房间,像在粉上铺了一层时间的灰,泛粉褐色。
屋内摆满各式各样的无头洋娃娃,几乎无处落脚,穿着漂亮的蕾丝公主裙,粉蓝紫白叠在一起,像一张张精致的蛛网。
碰到他们的就是紧靠镜子的两个洋娃娃,人的皮肤触感。
一个小女孩踩着红色小皮鞋站在正中间,那点红撕开满屋灰扑扑的粉,近乎挑衅的鲜亮,瞬时凝聚人的全部注意。
她抱着一只巨大的粉色玩偶,挡住了头,玩偶同样没有头,所以看不出是什么动物的玩偶,大概是小熊或者小兔子。
拼好的芭比娃娃在她的另一只手里,她问:“是你们拼好了芭比吗?”
江冥立刻邀功:“你的画也是我们修复的,不用谢,我们就是觉得那小子太讨厌了,路见不平,是不是特别感动?”
小姑娘脚尖动了动,但没说话,薛潮说话就没那么客气了:“但如果你不给他一个教训,下次你心爱的东西还会被他人不甚在意地践踏,你总不能指望随时都有一个好心人出现,人倒霉起来,连遇混账是常事,而且我们也不是什么好人,帮你是为了找到他——你怎么想?”
这话对一个孩子稍显刻薄和深奥,但小女孩却像听进去了,慢慢放下玩偶——她人类血肉的脖颈上顶着一颗塑料洋娃娃的头颅。
化纤材料制成的金棕色长卷发搭下来,塑料模拟欧洲小孩的五官,定格在一个标准的笑,嘴唇是按照凸起的形状用特质颜料涂的,眼珠是内嵌的两颗绿色塑料珠,忽而一转,“恐怖谷效应”这词就像为眼前这一幕造的。
之前人的身上顶其他东西做头颅就够违和了,最接近人头的头颅反而将恐怖推到一个新高潮,哪怕薛潮胆不小,也下意识吸了口气,江冥已经重新钻回他的怀里了。
“可我是鬼牌,我应该抓你的。”小女孩的嘴唇是固定的形状,没法开合,声音像从眼珠的缝隙里钻出来的,发闷的稚嫩。
“这本来就是你讨厌的人的游戏,你为什么听他的?”薛潮勾了下嘴角,像会背着小孩家长带小孩吃冰激凌、体验赛车的叛逆长辈,有点心照不宣的坏,“何况手里有鬼牌才是鬼牌,你手里有吗?”
小女孩一愣,摸了摸裙子的口袋,她的扑克牌不见了!
江冥反应过来,瞥了眼薛潮——小女孩就是“方块1”,薛潮不是随便顺的牌。
小女孩:“我知道他在哪,他还想给我捣乱,他肯定就在阁楼的茶话会,我带你们去抓他。”
江冥:“但我们这么出去会被发现吧,不少鬼牌已经进楼了。”
小女孩转了转塑料眼珠:“所以你们要装成我的父母,陪我去茶话会。”
两个无头洋娃娃一左一后站起来,一个穿黑西装,一个穿白裙,江冥这时的反应惊人,冲出薛潮的怀抱,穿过镜子,直奔西装,一把抱住洋娃娃。
“嘭”地炸开粉红亮片,他摇身一变,从小孩变成西装笔挺的年轻男人。
他那双笑眼又亲昵又不怀好意地落回薛潮身上,明目张胆做坏事,简直是个人来疯:“我们当然乐意了,快,亲爱的,别让女儿久等了。”
薛潮:“……”
他不客气对他竖中指,江冥怪叫地捂住小女孩的塑料眼睛,嗔怪道:“别吓到孩子,不是我说,这是第几个‘马上就好’了?不用那么打扮,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最美的。”
最后他自己都绷不住了,倒在旁边洋娃娃的肩膀上,笑得直不起腰。
“【江冥】哈哈哈你小子好事做尽!”
“【江冥】女装!女装!女装!”
“【江冥】那件裙子露背装啊啊啊!”
薛潮露出难以理解的表情,现在的观众都什么爱好?有真美女不去看,看他一个男的扮女装,而且论脸,明明混账玩家更适合吧?
“我穿过女装,还挺多次的,没什么新意。”江冥像会读心术一样,笑眯眯道,“你不会害怕了吧?”
薛潮冷脸:“是,所以可以不穿吗?”
江冥笑脸:“不行,你忍心让孩子小小年纪就没妈吗?”说着还在女孩的塑料眼珠下怜爱地揩了把不存在的眼泪。
薛潮不怎么喜欢反复磨一件事,被架在这看似闹心,其实没碰到他内核的任何情绪,江冥和观众期待的那份“羞”或“愤”对他而言无甚所谓,只是江冥好似算计了他的洋洋得意令人有些不爽。
于是在确定这是当下的最优解后,薛潮没怎么抗拒地触碰了另一个洋娃娃,轻薄丝绸白裙落到他的脚踝,衣领连着长袖向后勾勒,只坠下两条欲盖弥彰的细带,从腰部收束。
性感的背肌恰到好处,像藏在他血肉里的一只骨蝴蝶,呼吸的起伏是蝴蝶在振翅。
他穿裙子,在外表上也没有多少女性特质,反而衬得衣服像一件个性独特的中性长袍,又因为他的气质往冷邪靠拢,像穿着米迦勒圣洁白袍的路西法。
江冥不知道什么时候晃到薛潮的身后,手欠摸了一把,低低吹了声口哨:“哇老婆,你好白。”
薛潮反手不客气地压下他的脑袋,差点把人按趴下,终于想起那句高贵冷艳的开场白:“滚。”
小女孩一手牵一个,领着不省心的“父母”进入楼梯间,所谓的阁楼就是顶层的一间小教室,她们常在这里玩家家酒。
薛潮这才有机会看清楼梯间的真实样貌,通往顶楼的路被锁死了。
“不能去天台。”小女孩用害怕又困惑的语气,说着她并不能完全理解的东西,“天台是通往天堂的路,去了就回不来了,就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了。”
“你见过?”
小女孩听出薛潮话里的质疑:“我没见过,但老师知道,她说掉下去的那个姐姐就是去天堂了,大人们都说天堂是个好地方,她在那边没有痛苦,但不让我们去。”
有人从天台摔下去了?
但薛潮更深入地问,小女孩却说不出什么了,孩子并非不能感受到死亡的厚重,相反,他们最接近生命初始的赤条条的直觉,远比大人想象的敏锐,但那赤条条同样让他们无法理解人赋予“死亡”的痛苦含义,于是怎么都有些轻飘飘,问来问去,她只是说“她到天堂去了,怎么,天堂其实不好么”,反倒让薛潮有点哑口无言。
“不怎么好。”江冥忽然插入他们的话题,像不甚在意地旁听他们聊闲天,又不甚在意地搭了句腔,“我见过,天使长得都可丑了,浑身是眼睛,天堂只存在于虚构时才是天堂,一旦真实地落进你眼里,和地狱也没什么分别——那句话怎么说?‘皈依在路上’。”[1]
这话比“死亡”还难懂,小女孩只得出一个结论,不太满意地说:“哦,原来天堂不好,老师骗人。”
薛潮嗤笑一声,他向来对男女老少一视同仁——一视同仁地不高看,一视同仁地不迁就——也不知道在嘲笑哪个。
小女孩提前开始家家酒,引讨厌鬼来捣乱,她淑女地请“父母”落坐,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茶。
江冥坐在粉红的小板凳,比小女孩还沉浸式地端起碎花茶杯,如果不是记得自己是“父亲”,准翘起小拇指了,他装模作样品了一口咕嘟咕嘟冒泡的可乐,肯定道:“这茶好喝,味道像汽水。”
小女孩却不满意:“妈妈还没喝,你应该先请妈妈喝。”
江冥有点惊讶:“我们是这么恩爱的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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