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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骨小说www.yuguxs.com提供的《与死对头成婚后》75-80(第7/13页)
不过这小子太皮,后来又被他爹送去书院呆了一段时间,他的功夫,裴铎也就继承了七八成吧,另外两三成是裴铎自己琢磨出来的。
若真得比试起来,东方隐扫了一眼他满眼春意的徒弟,现在不知谁的功夫更胜一筹。
想到这儿,东方隐倨傲地朝裴铎点了点下巴,“先出来,跟为师比试一下,若能打败师傅,想要什么贺礼自己挑。”
说着,又朝周太傅处扫了一眼,哼道:“省得有人以为我是真抠门……”
裴铎站起身来,不慌不忙地掸去衣襟上的瓜子壳,理直气壮道:“师傅,您老人家这样说可不公平,我怎么打得过你?只要咱俩平手,就得算我赢。”
东方隐嫌弃地挑起眉头,“你都成亲了,还这么耍赖?”
裴铎:“你要是讲道理,还要我赢了才肯给贺礼?”
东方隐薄唇噙笑,脸上佯有怒意。
“没跟着那老家伙学东西,耍赖的本事却和他一样……”
坐在旁边无辜被点名嘲讽的周太傅无语地哼了一声。
下一刻,门扉震开,两道身影如疾电般一闪而出。
生怕裴铎被东方师傅打伤,姜念汐匆忙提起裙摆,快步走了出去。
外面不知何时飘起了柳絮大小的雪片,纷纷扬扬,随风漫卷。
两个同样身着玄色衣袍的男子,各自稳稳占据横桥的一端,眉眼锋利,蓄势待发。
雪片无声,在轻巧地坠落至耳边的瞬间,两道身影同时跃至桥心,双掌倏然伸出,堪堪对上一掌后,又迅即改掌为拳,出拳如电,直击对方命脉。
担心裴铎受伤,姜念汐下意识握紧了手指,一脸紧张。
姜少筠体贴道:“姐,你不用担心,姐夫不会受伤的。”
东方玥也快速点点头:“嫂子,就算师兄打不过师傅,师傅也一定会手下留情,不会伤到师兄半分的。”
姜念汐闻言,几乎蹦到嗓子眼的心脏,稍稍平缓下来。
转眼间,两人已经跃至湖中檐牙高啄的亭阁之上,一招一式,极为酣畅淋漓。
姜念汐的眼神像钉在裴铎身上似的,一直牢牢追随着他的身影。
雪花飘落至长睫,悄然凝成水雾,她快速眨了几下,顾不得拭去,一双眼睛又去寻觅裴铎的身影。
周太傅悠闲自在地靠在廊檐下的栏杆处观赏。
他的视线在两道缠斗的身影处逡巡片刻,便收了回来,转而落在姜少筠的脸上。
这个孩子看上去十二三岁的年纪,浓眉深目,长相俊挺,仔细看上去,轮廓却有几分像……
周太傅想到这里,呼吸猛然一滞,他甩动袍袖,快步往这边走近。
今日是他第一次见姜少筠。
之前在房内,只顾着与东方隐斗嘴取笑,反倒没有注意到角落处与东方玥嘀嘀咕咕的姜少筠。
外头光线大亮,此时却瞧得分外清楚。
周太傅拂过眼前乱飞的一片雪花,脚步匆匆来到姜少筠面前。
“你多大了?你爹是谁?你娘又是谁?”
他缓了下焦灼的情绪,突然问道。
姜少筠正看他姐夫与东方师傅比试武功,在这沉浸其中的关键时刻,猛然被周太傅的声音扯回现实。
他愣了一瞬,拱手施礼,恭敬道:“太傅伯伯,我爹是工部侍郎姜怀远,不过如今爹爹在陵州任知州,我娘已经去世了。”
说完,抬起眼来,唇角微微弯起,直视周太傅。
不光轮廓像,连这种透彻清亮的眼神也像……
周太傅与姜怀远虽同朝为官几年,但与姜怀远只是泛泛之交,并无深厚情谊。
但如姜少筠所说自己的身世,那应该是自己多想了。
他捋了捋胡须,心中蓦然涌起一阵奇异的感觉。
自从致仕后,除了想过收裴铎为学生外,外面那些络绎不绝拜访的士子们,再也没有燃起过想要亲自指点的念头,有时山长的邀请实在推拒不过,也只是到书院为学子讲授几课而已。
而眼前这位半大不小的少年,却让他重新有了这个想法。
一旦有了这个念头,周太傅当即不再犹豫,生怕等东方隐比试回来,再跟他抢走这个徒弟。
于是他郑重地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温声问:“我是周居先,十八岁入翰林,历任礼部右侍郎、吏部尚书,内阁大学士,后兼任本朝先太子太傅,如今已致仕十余年,不过才学犹在。我愿授你毕生所学,你可想拜我为先生,跟我学习?”
姜少筠呆了一阵。
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一下子把他砸得晕晕乎乎。
他下意识先看了一眼他姐。
不过姜念汐眸底一片焦灼,正直勾勾盯着裴铎,生怕他有什么闪失。
如今已经年岁不小,姜少筠决定自己做主。
他掀开袍摆,双膝跪地,郑重地行了个拜师大礼。
“学生一定勤心苦学,恭谨听训,多谢太傅伯伯厚爱!”
周太傅拈起胡须,露出一个释然的微笑。
当今圣上胸无长志,又性情不定,当初他连上数封奏疏,但圣上置若罔闻,根本无心改革大周弊病,甚至连先太子劝圣上体恤百姓改革田税,都被严厉斥责。
他本想将希冀寄托于先太子的身上。
先太子聪慧异常,仁善宽容,小小年纪便有明君之风,但不想十岁的时候,因劝阻圣上被斥责,长跪于御书房,后虽然经淇妃求情得到圣上宽恕,但因为染了风寒,一个月后竟然病殁。
周太傅黯然神伤,心情郁结,知道改革无望,索性致仕归乡。
如今早已过了天命之年,却不想能有一个如此有眼缘的学生。
如果姜少筠能够悉心学习,参加科举,以后入翰林拜阁相,若干年后,说不定也能实现他的报复。
而另一边,雪花纷纷扬扬落下的冰湖上,东方隐与裴铎依然难分胜负。
拳风扫过的地方,惊起枝丫上暂落的鸟雀,扑棱棱拍着翅膀向高空飞去。
姜念汐站在桥边,擎着一把东方玥送来的绯红油纸伞,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手脚都要冻麻了。
裴铎往这边扫了一眼,抬手挡过东方隐势如破竹的掌风,沉声道:“师傅,我们比试多久了?再比试下去,我媳妇儿要冻坏了……”
东方隐面无表情收回掌,轰然又一记腿风扫来,“那你认输,为师就放过你。”
裴铎遽然旋身跃过,又借势挥出重重一拳,“师傅,我们再打下去,一个时辰也分不了胜负。不如你给我个面子,输给我一招……”
争强好胜的东方隐哼了一声,冷冷道:“你想得美。”
说完,手心寒光一闪,一把半尺长的宝剑突然出现在他手中。
裴铎面色微变,转眼踩上桥边的断木,从冰面上疾掠而去,落到对岸,又转身循着一旁的树干,几步跃到碗口粗细的树梢处,这才远远无语道:“师傅,你竟然用兵器,太不公平了吧!”
东方隐循声掠来,不过一瞬间,人影已经落在了裴铎的对面。
他挑了挑眉头,随意道:“我又没说不能用兵器,你也可以用啊,你的飞刀呢?”
明知他轻易不带宝剑,东方隐才提起他那把时常藏于袖中的飞刀。
裴铎不禁无语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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